去通胀就像是鲍威尔苦苦等待的“戈多”,他所做的只是重复此前的操作:降息,然后等待,却依然未看到“戈多”的身影。
文:天风宏观宋雪涛/联系人钟天
联储如期降息25bp,但共计四位官员支持利率保持不变。绝大多数联储官员认为2025年美国的通胀风险偏向上行,过去一段时间不切实际的去通胀梦想终于向着再通胀的事实靠拢(详见《距离二次通胀,只差一次降息》)
事后来看,12月SEP的鹰派程度是最大的预期差,2025年核心PCE预期上修至2.5%,全年降息预期收窄至50bp。叠加当前依然强劲的美国内生动能,联储视角下“强现实,强预期”的组合使得12月鹰派降息成为9月大幅降息的镜像:缺乏自洽。
名义增长强劲,利率限制性存疑,连续降息的必要性本来就有限。劳动力市场没有走弱,零售销售持续增长,消费者信心在大选后回到高点。在这个背景下,去通胀就像是鲍威尔苦苦等待的“戈多”,他所做的只是重复此前的操作:降息,然后等待,却依然未看到“戈多”的身影。
鲍威尔在过去一年间不断变化着参考系,以证明其货币政策的(政治)正确性。尤其是2024H2,美国去通胀进程陷入了停滞,但两场飓风使得他可以自如地切换,以担忧经济增长(失业率上行)之名,完成了全年共计100bp的降息幅度。
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,因为通胀的走势并未打消市场的根本问题:戈多何时来?随着联储的风险平衡再度明显回到“抗通胀”(鲍威尔亲自承认2024H2的经济增速明显高于预期),12月FOMC会议标志着“第一幕:连续降息”的结束,进入了“第二幕:走走停停”。
12月SEP将2025年核心PCE预期上修至2.5%,反映出联储更少而非更多的信心。如果主流降息预期都缩窄到了2-3次的话,考虑到特朗普的不确定性,有理由怀疑这是否是“(一段时间内)的最后一次降息”。且这一切可能都会随着特朗普上任而变得更混乱,而非更清晰。
鲍威尔自己也认为虽然利率仍有一定限制性,但限制性明显下降;在被问到中性利率的问题时,他显得模棱两可。12月FOMC会议捅破了“利率限制性”这层窗户纸,中性利率不再能够成为连续降息的理由。
去通胀并不是鲍威尔唯一等待的“戈多”。随着特朗普开始干预两党支出法案,马斯克深化美国政府体系改革,他们对美国经济带来的衰退压力可能成为“不速之客”。在就业尚未出现向上拐点的情况下,更少的联储官员认为未来美国经济面临下行风险,市场依然认为“明天会更好”,这些一致性乐观是需要警惕的方面。(详见《特朗普2.0政策的三个预期差》)
2025年出现2次降息仅仅是概率的加总,很难恰好兑现这个幅度;要么更少、要么更多。但这不取决于鲍威尔,而取决于特朗普——2025年没有货币政策,只有货币对策。
风险提示
美国降息幅度超预期,特朗普政策落地节奏超预期,特朗普贸易政策更加激进,美国私人部门债务出现非线性变化